守护赫蒙族民族服饰的灵魂
现代生活节奏正逐步渗透到高原的每一个村寨,这也意味着许多民族的传统文化之美正面临着日渐消失的风险,其中包括赫蒙族同胞的传统服饰。尽管如此,仍有许多赫蒙族妇女每天都在用一针一线默默守护着民族的文化本色,坚守着属于自己的民族灵魂。利用农闲时光,南戈乡土桑村的旺氏查(Vang Thi Cha)便与村里的妇女们一起,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和庆典刺绣新裙装。要制作出一套完整的传统服饰,掌握每种图案花纹所蕴含的意义是至关重要的。从小便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刺绣与缝纫,旺女士的双手如今已经能够熟练地在麻布上“描绘”出一幅幅精致的花纹图案。

旺氏查(图左)正在利用农闲时间,为自己准备新的传统裙装与上衣。
“在赫蒙族人的观念中,裙子是女性的灵魂。过年或参加节日庆典时,人人都希望穿上最漂亮的服饰,以展现自己的巧手和勤劳。从我七岁开始,奶奶和妈妈就教我如何制作一套传统服装。我坚持亲手制作传统服饰,是想让女儿也能理解并传承我们民族的文化特色。” 旺女士如是说。
今年将近60岁的张氏素(Chang Thi Xu),居住在南戈乡土桑村。从8岁起,她就学会了刺绣和缝制衣裙,至今已经记不清为儿孙们做过多少套衣服了。张老太表示,每一套服饰上的图案都不尽相同,展现了刺绣者的创造力。然而,这些图案无一例外地承载着赫蒙族人民关于文化、生活与信仰的深厚内涵。

张氏素(图右)正在为女儿缝制一套新的传统裙装。
“在我们赫蒙族,女孩子如果还不会种麻、织布、缝制衣裙,就还不能算是真正长大成人。我希望村里的年轻一代能够继续亲手制作传统服饰,不让民族文化在我们手中流失。”张老太分享道。
要制作出一套完整的赫蒙族传统服饰,工艺师需要经历数十道繁复而精细的工序:从种植苎麻、剥皮、浸泡、捶打、晾干、纺纱、织布,到染靛和刺绣,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技巧、耐心,以及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切热爱。
其中一项关键工艺是使用蜂蜡绘制图案。在布料上绘出这些独特的花纹,离不开一种专门的工具——蜂蜡画笔。

用来绘制布料图案的蜂蜡画笔。
赫蒙族人用来绘制布料图案的蜂蜡画笔,乍一看似乎很简单,却蕴含着极其精巧的创意与匠心。
这种画笔通常由一根细竹棍或小木条制成,一端连接着薄薄的纯铜片,被剪裁成漏斗状。铜片中间留有细缝,用以在蘸取蜂蜡后,将蜡均匀地沿着画线流出,稳定地附着在麻布表面。
绘制时,工匠需用轻巧的手法握笔,在布面上缓缓滑动,绘出各种典型的图案,例如:螺旋纹、三角形纹、向日葵、飞鸟、山峦等。每一个图案都承载着特定的寓意——表达着人们对幸福、丰盈生活的渴望,以及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姜桑法(Giang Sang Pha)老先生正在制作蜂蜡画笔。
位于蓬隆乡苍东村的姜桑法,被人们称为制作蜂蜡画笔的工艺大师。
今年61岁的姜先生,已有20多年制作蜂蜡画笔的经验。他所制作的每一支画笔都体现出极高的巧艺、精细与耐用性,因此吸引了来自其他高山乡村的群众前来购买。
“以前的蜂蜡画笔只能画出一条线,绘制速度慢,线条也不够均匀美观。我制作的一套画笔共有四支,从一线到四线不等,这样可以提高绘图效率。只有那些做工细致、质量上乘的画笔,才能画出清晰、美观的图案。”——法先生分享道。

由蜂蜡画笔绘制出的图案。
赫蒙族传统服饰如今不仅仅局限于家庭内部使用,它已经走出大山,迈向更广阔的市场。为了防止民族传统服饰的失传,2024年,来自木江界乡重宗村的李氏宁,在最初一个合作小组的基础上,成立了“赫蒙族Style 刺绣织锦合作社”,吸引了50名成员参与。

木江界乡重宗村赫蒙族Style 刺绣织锦合作社成员正在绘制布料图案。
除了坚持制作传统服饰,合作社成员还不断探索、创新与学习,推出更多款式丰富、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同时向公众展示赫蒙族文化的独特魅力。
目前,该合作社的产品已在河内展销与销售,为合作社成员带来每月约500万至700万越盾的收入。

李氏宁正在向顾客介绍各类赫蒙族土锦产品。
刺绣和织锦这一传统手工艺不仅对保护各民族,尤其是赫蒙族的文化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为旅游业的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因此,近年来省内各高山乡村格外重视传统文化的保护工作,其中就包括赫蒙族同胞的刺绣和织锦技艺。
在学校教育中,传授刺绣、土锦织造等传统工艺及民族文化内容,也已被纳入课外活动,受到师生们的高度关注与重视。

学生在课外活动中学习刺绣土锦。
老柴乡半寄宿制小学的校长陶仲甲老师表示:“学校位于高山地区,学生主要是赫蒙族孩子,因此我们非常重视文化保护工作。我们鼓励学生穿着民族传统服饰,并将民族体育、民歌、民间舞蹈等内容纳入教学课程。尤其是对女生来说,课外时间还会专门安排学习传统服饰刺绣的课程。”

赫蒙族女性服饰之美。
每一个民族的服饰不仅展现外在的美感,更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反映精神生活、对未来的憧憬与信仰。对于赫蒙族同胞而言,保护传统服饰,不只是保留一种穿着方式,更是守护文化根脉、追忆民族源流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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